──以薩住處──
最近,爲了校內演奏會能夠順利進行,首次擔當總指揮重任的以薩,簡直卯足全力,不僅在校要加強督導每一位上台學生的練習,回到家更須就整個演出過程做一次又一次的修正,常不知不覺中忘了時間,尤柳詩陪累了,又不想打斷他,只好悄悄上床睡...
尤柳詩迷迷濛濛的進入夢鄉...突然間,彷彿那纏繞心頭的身影如夢似幻地從一團迷霧中走出來...是的,她相信這一定是在作夢,因為那熟悉又溫暖的感覺,瀰漫在整個夢裡面,直飄到幾近與臉頰相觸,連呼出的氣息都令人目眩神迷,喔...是他嗎...?是那個曾令她投注全部生命去愛的...男人?是...克勞士嗎...?他正出現在我的夢中...?
啊... 歷經6年多來的追尋等候,頭一次能如此近距離的凝望這烽火情緣中的愛妻,那睡夢中依舊美麗純真的容顏、微閉的雙眼眨動著細長又濃密的睫毛、柔軟而甜蜜的紅唇...就近在眼前,只是那顆心...現在到底屬誰?克勞士不願去揣測,更不敢去問,見那反覆翻動的身軀將被子推擠到一邊去,露出胸前大半雪肌,隨著均勻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的那對圓潤,在柔光的照射中更加若隱若現,多麼撩人遐思呀...此刻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渴求而彎下身,輕啜一口那思念許久許久的香吻...手指不由自主地碰觸那柔嫩的肩頸,緩慢滑向...啊...此生無法抹滅的愛,我的尤柳詩...
「嗯...」尤柳詩像被一股電流觸動了靈魂,感覺雙唇微顫,努力的想睜開眼看個究竟...
「尤柳詩...睡了嗎?」以薩小心開門,走近床邊輕聲喚著
「啊...以薩,剛剛是你...?」尤柳詩手撫觸著嘴唇,方才夢中溫柔的一吻及撫觸,感覺像是...但為何是那麼地真實,難道真的是以薩?
「當然,很抱歉吵醒妳了,看妳又踢被了,以後睡覺別把窗子打開,會著涼的,嗯!」以薩低下來輕吻她的臉頰,溫柔地爲她蓋好被子,然後去關上窗戶並順手拉起窗簾
「窗子?我沒開呀!」尤柳詩這才意識到確實有點冷
「嗯...那應該是被風吹開的,對不起!這幾天都讓妳一人先睡」以薩由另一邊上了床
「誰叫以薩-范斯海特是這麼有責任感的老師呢!」尤柳詩打趣說
「咦...聞到一股酸味耶,妳...在吃醋!」以薩俏皮的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頭
「我...才沒有咧!」尤柳詩臉漲紅起來
「呵呵...跟妳開玩笑的,不過,等過兩天演奏會結束了,我一定好好陪妳!」以薩手撫
著尤柳詩的臉頰,深情對著她說
「嗯...」尤柳詩將臉埋入他的懷中,享受以薩溫柔的疼愛...
而窗外的身影在寒風中獨顯悽涼,不自覺的淚珠滑入嘴角,撫著唇的手指微顫,閉上眼仍盪漾著那溫柔的觸動,這瞬間的輕吻能教多年的相思得到一絲絲的慰藉嗎?回望著窗簾內燭影晃動,克勞士緊咬的雙唇滲出微微血腥,強忍著碎裂的心痛,轉身落寞離去...嗄!那是...克勞士突看見兩個黑影閃過,他迅速將自己藏在樹叢後面,隱約聽到俄羅斯語低聲對話,他不動聲色地持續監測著...
「喂!那邊情況如何?」其中一黑影問
「根據傳來的線報,凱雷恩斯基顯然已經沒耐性了,最近加派人手部署,恐怕短則這幾天
就有行動!」令一黑影左右顧盼著回答
「你是說他要來硬的?」
「這傢伙是何等詭詐之徒,為了自身的利益,絕對是不擇手段」
「這麼看來,單憑我們兩個恐怕堅守不住尤柳詩-艾倫史邁爾的安全了」
「沒錯!所以我們得快速回報上去,要求增援才行,必要時恐怕會爆發搶人大戰呢!」
「哼!咱們布爾什維克派的人怎能任凱雷恩斯基這惡賊繼續毀壞祖國的榮譽!」
「既是如此,事不疑遲,咱們分頭進行吧!」兩身影各自分散沒入黑暗中
克勞士猛抽一口氣,凱雷恩斯基!?是那個假借勞工革命之名,行擴充自身權力之實的野心家?當時在十月革命時讓他僥倖逃脫,沒想到他野心不減,竟然主導俄皇遺產爭奪戰,公開與布爾什維克派對抗,尤柳詩若落入他手中,必定凶多吉少,在摘除他這顆危害群眾的炸彈之前,必須先想辦法將尤柳詩送到較安全的地方,這事得找塔維多商量對策!
克勞士臨去時,忍不住再回望一眼那早已熄上燭光的窗,啊...神呀!我得咬著牙承受這錐心之痛到何時...
──艾倫史邁爾家──
「塔維多,我先出去了,那幾個合作案,你就幫我評估一下,晚上我們再討論」
「遵命!老婆大人,妳交代的事我哪敢不從!」塔維多親吻一下瑪麗亞的前額說
「別這麼說嘛,沒你的幫忙我怎能輕鬆去參加各個公益活動呢!」瑪麗亞回吻
「哇...我的地位這麼重要!看來妳已經不能沒有我嘍...」塔維多意有玄音地眨眨眼
「嗯!你...小沒正經的,不想理你,我先走了!」瑪麗亞見一旁傭人偷笑,羞紅了臉還得
強裝鎮定的說,但心裏的甜蜜卻溢於微揚的嘴角
塔維多送走了瑪麗亞,拿起報紙就往書房走去,還在思考著合作案的擬文...
「嗄!克...勞士...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塔維多一進書房,就撞見克勞士舒適地坐在
書桌旁的沙發上,正面對著他
「我可是確定瑪麗亞小姐出門了,我才潛進來的」克勞士手一揮,擺出無辜樣
「潛?難怪沒聽到傭人通報,這...就是身為革命地下工作者天生擁有的本領吧!」
「哈!極盡諷刺之能,不愧是塔維多」
「喔!別誤會,絕無此意」塔維多舉雙手道歉
「叩!叩!叩!」敲門聲,克勞士馬上機警地隱身書櫃角落
「什麼事?」塔維多半開門問
「啊...先生,請問您是否在書房用茶?」女傭問
「喔...不用了,我在處理一些重要文件,別進來打擾我」
「是的,先生」女傭欠身退了下去
「呼!」塔維多快速關上門
「呵呵呵...看來你現在可成了史邁爾家呼風喚雨的男主人呢!」克勞士背靠著牆,兩手交
叉於胸前,一派輕鬆的揶揄
「喝!一報還一報,馬上換你諷刺我啦!」塔維多倚著書桌說
「不敢,實話實說而已」克勞士兩手一攤說
「這說來,還是拜你之賜呢!」
「喔...此話怎講?」
「尤柳詩為了找尋你遠赴俄羅斯,回來後記憶全失,對人事物也全沒了反應,以薩無計可
施之下,寫信叫我回來幫忙,就這樣,我和瑪麗亞有了第一次接觸」
「...尤柳詩...嗯...所以,我就成了你們的邱比特!」克勞士能深切感受到尤柳詩的創痛,
正猶如他目前所在承受的,這是神的責罰吧!對塔維多說的,他只能自嘲以對
「如果說你是我們的邱比特,那麼尤柳詩就是促成這段婚姻的紅娘了」
「尤柳詩...?」
「是呀!自從她死後重生,恢復記憶開始,一直覺得很愧對爲她守護這個家而耽誤終身的
瑪麗亞,於是積極地爲瑪麗亞尋找幸福的歸宿...」
「喔!但怎會是你?你們的年紀相差...何況,你不是對尤柳詩...」克勞士仍覺不可思議
「是啊!真愛並非一定要擁有,只要她幸福,我也就幸福了,這是我愛她的方法」
「塔維多,你...」克勞士的確佩服他的胸懷,比較起自己對尤柳詩強烈的渴求...
「別太高估我,我也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慾,只是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我看到瑪麗亞的堅
強與善良,還有女人那脆弱、柔軟的一面,我感覺她是位值得相守終身的伴侶,加上尤
柳詩不斷的製造機會,於是...我就順應民心啦!」塔維多不失感性幽默的說
「那麼...你對尤柳詩...?」
「對她的愛永遠是內心深處的一部分,我寧可將其昇華為她能自在接受的兄妹之情,我也
才能對瑪麗亞付出真心,否則就太對不起她了」
「塔維多,你真的很幸運,寬容的心讓你擁有兩個女子不同的真愛!」
「是尤柳詩,她既爲最親愛的姐姐找到了好歸宿,也爲自已抓住了願終身無怨無悔的去愛
護她的兄長,她是我見過最聰慧的女子呢!」
「是的,她一直都是...」克勞士喃喃的說,所以我和以薩這顆心才如此為她銷魂...
「言歸正傳,你今天潛進來,該不會只為了知道我是怎麼成為史邁爾家男主人的事吧?」
「當然不是,我希望你能奉勸尤柳詩搬離現在的住處,據我得到的訊息,目前除了布爾什
維克派的激進份子外,還有野心家凱雷恩斯基,他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正陰謀奪取俄皇這筆龐大的遺產作為東山再起的後盾,最近已開始有所行動了」克勞士神情嚴肅的說
「自從上次尤柳詩失蹤事件以來,以薩幾乎不讓她單獨外出,這樣還不行嗎?」
「對方人手甚多,若要行動起來,恐怕連以薩都有危險呢!」
「好,過兩天是聖塞巴斯汀的校內演奏會,我也在受邀名單中,就趁機和以薩談談,勸他
們搬回史邁爾家住,如何...?」塔維多語氣慎重
「嗯...我會持續監視那幫人,隨時與你保持連絡,塔維多...那麼尤柳詩的安危,就
請你多擔待...我先走了」克勞士若有所思地握手致意
「這也是我的責任,不是嗎?克勞士你...現在住哪兒?我想有必要時可以連絡到你...」
「是以薩要你問的吧!目前...我居無定所,必要時,我會主動來找你」克勞士兩指敬禮手
勢,隨即拉開窗戶,一躍而下沒入黑幕中...
「等等!克勞士!克...唉!人生如果無情愛,就沒有錐心之痛,但人生若無悲喜,活著豈
不成了尤柳詩所說的行屍走肉了,那怎叫人生...終究人生是躲不掉悲歡離合啊...」塔維多望著窗外漸行遠去的黑影,心中無限感慨!
──聖塞巴斯汀學校───
演奏會比預期來得圓滿成功,學校特舉辦慶祝茶會,與會來賓紛紛來向以薩道賀...
「不愧是享譽國際的以薩-范斯海特,所指導出來的學生果然不同凡響啊!」
「恭喜你以薩-范斯海特先生,這真是個非常成功的校內演奏會...」
「以薩-范斯海特老師,這陣子辛苦你了,藉著這次的演奏會將使我們聖塞巴斯汀學校的
聲名更加遠播,這都是你的功勞啊!」校長握著以薩的手開心說
「校長,您太客氣了,這是全體師生共同的努力,您這麼說,我承受不起!」以薩忙回禮
「聽說夫人也在校服務,在這次演奏會籌備中幫忙不少哪!」
「是啊!幸好有她一路支持著我...」以薩忙著應付如貫而來的祝賀,卻又不斷分心去追尋
尤柳詩的身影
直至茶會結束,塔維多發現很難有機會和以薩單獨說說話,看來得想其他辦法了...
「以薩,你現在可是當紅炸子雞呀!我想晚點到你住處去慶祝一下,如何?」塔維多趁隙
抓住時機說
「塔維多,你就別酸我了,別說慶祝啦,咱們自家人聚聚倒是真的,我親自下廚,夠誠意
吧!」以薩拍著胸脯笑著說
「好,我先去接瑪麗亞再過去,可別準備得太豐盛喔!」塔維多俏皮地揮揮手離開
「那晚點見了」以薩一顆心全在尤柳詩身上,因為她此時正被一群男士圍繞著
「尤柳詩,我們得走了!」以薩快步過去,二話不說的拉她離開
「以薩!你...對不起了,各位...」尤柳詩突被拉著走,一下摸不著頭腦
「...」以薩臉色還頗嚴肅的
「以薩,你是怎麼了?」尤柳詩覺奇怪以薩怎會如此失禮,更加小心的問
「妳...那麼喜歡跟那群男人說話嗎?」以薩顯然在嘔氣
「嗯?...哈,原來你在吃醋...」尤柳詩有些失笑,如果再盛裝打扮還了得
「我...我哪有...是塔維多說晚點要帶瑪麗亞姐姐到我們家聚聚的,我是怕來不及準備會失
禮...」以薩被說中心事馬上面紅耳赤,趕緊另尋話題
「哇!太棒了,我好久沒見到姐姐了,快走吧!啊...」尤柳詩一興奮忘了撩起裙擺,差點
往前栽下去,多虧以薩眼明手快攔腰扶住
「尤柳詩小心!以後...妳還是別穿洋裝的好,免得...」以薩一語雙關說
「免得...?什麼意思呀?」
「也就是說...妳的美麗...只能屬於我...」以薩在她耳邊輕語,手掌使勁地收緊她的細腰走,像是在宣示主權似的
「嗯...!」尤柳詩會心的倚向他的胸膛微笑,這個讓她有著無比安心幸福感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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