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華會──
春天的腳步隨著歡笑聲到來,萬里無雲的晴空,教苦候冬去春來的人們笑顏逐開,攜家帶眷的加入熱鬧的遊行行列中...
每年在嘉年華會上,聖賽巴斯汀音樂學校依傳統都是表演『尼布龍根之歌』舞台劇,今年當然也不例外,雖然歷經漢茲-弗倫史道夫校長的自殺事件,期間也更替了校長,但還是遵循傳統,維持學校的地方特色...
「尤柳詩,等等!今年我特別租了個看台,妳和以薩忙完學校的事,記得過來呀!」瑪麗亞追出大門,朝著剛上馬車的尤柳詩喊話
「知道了,瑪麗亞姐姐,待會兒見嘍!」尤柳詩揮揮手,隨著馬車的遠離,漸成了黑點...
「也不知小倆口和好沒?每天都那麼晚才回來,連問的機會都沒,真叫人操心...」瑪麗亞望著遠去的馬車喃喃自語
「放心吧!嘉年華會一過去,尤柳詩就不會這麼忙,以薩也可鬆口氣了...」塔維多搭著她的肩說
「塔維多,為什麼這陣子你和以薩像繃緊神經似的,難道真的會發生什麼事...?」瑪麗亞感覺有山雨欲來的憂心
「哈!妳想太多了,會有什麼事?...我們去準備一下,也可以出發了!」塔維多作輕鬆狀,故左右而言他,他不想讓瑪麗亞煩憂,照克勞士傳來的口訊,那幫人極可能利用嘉年華會的熱鬧場合,再次動手擄走尤柳詩,所以他不得不提前告知以薩作預防,希望一切能平安渡過...
馬車上,兩人相視無語...想起前一天彩排後,尤柳詩和主辦的霍夫曼老師及學生會長,留在學校將所有的道具一一清點,確實無誤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雖一路上有以薩堅持相陪,但尤柳詩這陣子實在太累了,一上馬車,話沒說幾句就睡倒在以薩的肩頭上,直到以薩輕輕搖喚才醒來。想想這段時間,兩人還真沒好好談心,尤柳詩其實是滿感歉疚的,當時決定接下這任務,只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以薩明白她的心,雖知有隱藏的危機也不願阻撓她,看著以薩如此無怨無悔的在旁默默地支持及守護,尤柳詩著實過意不去,心想等嘉年華會結束,一定要好好地補償他...
「怎麼了,尤柳詩?為何這樣看我...」以薩被心愛的人直盯著看,還是會臉紅心跳的
「嗯...我在想...你早餐一定餓壞了,吃得滿臉都是奶油...」尤柳詩爲掩飾內心的羞澀,故意調皮的說
「真的嗎!怎...怎麼會呢...?」以薩十分難為情的急忙拿出手帕猛擦...
「哈哈哈...!你愈擦愈糊了...」尤柳詩笑到抱起肚子來
「啊哈!原來...我又被妳耍了,妳這傢伙...這次絕不饒妳...」以薩壓著她搔起癢來
「啊...哈哈...別...以薩...饒了我...哈...」尤柳詩反射性地扭動身軀,無意摩擦到他...
「嗄...」以薩突覺一股熱流竄起而倏地停住,然手掌間隱約撫觸到的那柔軟,就算隔著一層衣物,心神仍然禁不住要悄然盪漾,想想兩人好久沒有親密行為了,不自覺地呆望著眼前佳人...
「以薩...?怎麼了?你真的生氣啦,我道歉...」尤柳詩以為...
「我不要道歉!我要妳...把它舔-乾-淨!」以薩指著自己的臉,不苟言笑的說
「舔?可...可是這並不是真的...我...」尤柳詩傻眼了
「我不管!我要妳把我『滿臉』的奶油吃掉...」以薩表情認真,心裡早已暗笑不止
「好...吧!我吃就是...」尤柳詩紅著臉,一顆心撲通地跳動,她雙手捧住以薩的臉頰做勢輕舔著,內心卻偷笑自己真是自食惡果呀!
「還有...這裡...」以薩將嘴湊了上去,不讓尤柳詩有時間反應即順勢封住她的小口,並趁機探入、貪婪地大肆搜吮那滿佈的香甜...
「嗯...唔...」尤柳詩就在以薩柔情的攻擊下癱軟了...兩人都未留意馬車已煞住!
「叩叩叩!尤柳詩小姐!以薩姑爺!」車夫里恩不敢僭越,禮貌敲著車門
「唔...以薩...等等!」尤柳詩先清醒,用力地推開滾燙的胸懷,忙亂的順了順衣服
「嗯...啊...什麼…?」以薩還沉浸在甜蜜的親吻中,突然被推開,莫名的不捨...
「以薩,我們到學校了,快下去吧!」尤柳詩半推著尚未回神的以薩下馬車
「可是,這裡...?」經外面冷風一灌,以薩總算清醒了些
「喔!因為前面有遊行隊伍,馬車禁止進入,所以只能送到這裡了」車夫欠身回答
「知道了,你可以先去休息,或看看遊行什麼的...等結束再過來就好」尤柳詩體恤著
「是,我正想有機會帶著孩子來見識一下,他們已期待很久哩,謝謝尤柳詩小姐!」車夫又開心又感謝的頻頻點頭
「尤柳詩,剛剛我們是不是...」以薩摟著尤柳詩的細肩,在她耳邊輕聲回味著
「不是!什麼都不是,請快點,我們要遲到了...」尤柳詩想到在馬車上...臉刷地一下又紅得像番茄般,頭低的不能再低,快速的往前邁步
「可是,我覺得好甜,好想再嚐一口...」以薩故意壞壞的笑著說,攬著纖腰的手更加使勁
「以薩...別...這裡是...現在...」尤柳詩急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嘻!跟妳開玩笑的,我可不想再被學生看到,先暫時饒了妳,不過...這還沒舔乾淨的『奶油』就留著晚上再繼續...」以薩見尤柳詩羞怯得像個小女生,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真的忍不住要再吃上幾口那紅唇上的蜜汁...
「啊?!」尤柳詩以為聽錯了,抬起頭來卻猛然被以薩輕琢了一下小嘴,一股被寵溺的甜蜜滋味縈繞心靈,久久不散...
「尤柳詩小姐,妳總算來了,請過來看看,昨天彩排時...」一到現場,霍夫曼老師就佔去尤柳詩所有時間,以薩只能幫忙拿著她的外套退到一旁去,但想到塔維多昨晚特別的警告,他仍提起精神不讓尤柳詩離開視線範圍...一直等到舞台劇上演
尤柳詩大膽的將這次劇本作了部分修改,『尼布龍根之歌』的基本架構及精神仍在,但以仇恨作結,實在太悲哀了,她讓格琳希德公主在最後善惡的一念之間,選擇以德報怨,原諒殺害心愛丈夫的人,化解彼此的冤仇,終場以懺悔、原諒、擁抱...作結束!更符合嘉年華會歡樂的氣氛、也不違神的良善美意,雖結局不同以往,卻更能振奮人心,讓人流下感動且欣喜之淚水...
以薩似乎感受得到尤柳詩那顆柔軟的心,她所期待的、所追求的,不是崇高的理想,而是平凡的幸福...這也是他所要的,他抬起頭正好與尤柳詩那藍如秋水的眼眸相望,嘴角漾起的笑意,隨著眼波傳達到彼此的心裏,他相信此刻兩人的心更貼近了...
舞台劇一結束,眾演員謝幕後,就緊鑼密鼓地準備加入遊行隊伍,這時尤柳詩的任務算圓滿達成了,她和霍夫曼老師打聲招呼,就忙不迭地找以薩,遙望人群中的他正朝這走來,他黑亮的眼睛滿是關切地一直盯著她,像深怕她突然不見似的,淡淡甜蜜的滋味油然而起,尤柳詩微笑地迎向他,打定主意今晚要給以薩一個驚喜,一個讓自己臉兒發燙的禮物...
當尤柳詩還正為自己的思潮感到臉紅心跳時,突然一連串的爆炸聲平地而起,緊接著火光亂射,將原本沉浸在歡樂中的人群,嚇得四處逃竄,驚叫聲、哭泣聲…此起彼落,遊行隊伍也全亂了方寸...
「啊!尤柳詩!危險!尤柳詩...」以薩一邊大聲呼喊,一邊往火光處奔來
「以薩!不要!這裡危險,你別過來...啊!」尤柳詩在煙霧中彷彿看見以薩直闖過來的身影,話未說完,身邊又是一陣爆裂聲響,她以手擋著噴射過來的火花,點點星火將袖子灼破,那燒灼的疼痛令她躲避不及,突然,一件斗篷從天而降,強有力的大手護住她的肩膀,奮力地閃躲劈哩啪啦流竄的煙火,在人群中不斷奔跑,直到拐進一條窄巷裡才停住,發現巷口一群人在那左顧右看,似乎在追查什麼,啊…!是了,其中有幾個正是上次強行擄走她的人…
在冷冽的陋巷內,瀰漫著靜謐不語的氛圍,只聽得到彼此紊亂不規律的鼓動,連呼出的氣息都顯得特別熟悉,好似曾經迷惘在如此寬闊又溫暖的胸膛裏,尤柳詩眼眶不自覺地閃爍著點點晶瑩,她咬著下唇忍住幾欲崩落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狂跳的這顆心,而「他」卻什麼也不說,只緊緊地擁住斗篷下的她,像是要將她嵌入身體裏似地,如此靜靜地感受這胸膛的溫暖、聽著另一顆狂跳的心...直到巷口那群可疑的人離開,「他」才鬆開她的身子…
「以薩怎麼能讓妳落單呢!看…都起泡了…妳必須去看醫生…」他低下頭來小心檢查她手臂的灼傷,棕褐色的眼眸裡透著無比的心疼與愛戀
「克勞士,對不起!我…」尤柳詩語未畢即被一記溫柔而深情的吻完封,彷彿用生命做訴求的長吻,如此濃烈…淚水不知不覺爬滿雙頰
「什麼都別說,先去包紮傷口要緊…」萬分不捨地移開那誘人的紅唇,克勞士流著男兒淚水,望進那雙低啜中的藍眸深處,如刀割般的痛陣陣襲來,尤柳詩...我今生唯一的愛,難道我們的相愛註定躲不掉宿命中的悲劇嗎...?
「尤柳詩!尤柳詩!妳在哪裡?」巷口傳來塔維多慌張的叫喚聲
「啊...是塔維多!我們在這裡」克勞士舉起手揮動
「啊!克勞士,尤柳詩,剛剛的爆炸聲及火光顯然是從妳那附近傳出,可把瑪麗亞急死了,所以我到處找妳,讓我看看有沒有怎樣?嗄!妳的手...」塔維多瞥見斗篷下那隻破碎的衣袖,額上冒出汗珠,眼神滿是急切憂慮
「我...」尤柳詩此刻的心緒紊亂,根本無暇顧及手臂上的傷痛
「尤柳詩的手灼傷了,請你先送她去看醫生!」克勞士眉頭一蹙,緊咬下唇,即轉身欲離
「等…克勞士...你...要去哪裡?」尤柳詩勉強擠出話來,眼裡盡是擔憂與...
「尤柳詩…妳不用為我擔心,記得!不管我身在何處,這顆心永遠只有一個歸屬…」克勞士不敢回頭,他知道一旦對上那雙清澈藍眸,勢必又要將她擁入懷裡,佔據她的所有…所以,他必須隱忍著內心的痛楚,現在首要之務,是除掉凱雷恩斯金這遺毒!他仰天長嘯一聲,匆匆而去
「克勞士…」尤柳詩想阻止他卻喊不出聲,只能望著那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巷弄的盡頭
「走吧!我記得前面不遠的轉角有家診所,希望醫生在家」塔維多小心扶著她走出陋巷
「可是,我怕以薩...」尤柳詩忽然記起當時一直朝煙火這邊奔來的以薩
「放心,以薩找不到妳應該會去看臺那邊與瑪麗亞會合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包紮妳的傷口,快走吧!」
「嗯...」尤柳詩這才感到手臂上的燒灼,陣陣痛入心扉,可她卻仍頻頻回頭,掛念著牽繫她一生的那兩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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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醫生沒出診,這幾天可要留意手臂別碰到水,知道嗎?」塔維多小心叮嚀
「嗯,知道了,我們快去看臺那邊吧,瑪麗亞姐姐及以薩一定很著急!」尤柳詩三步併兩步走,恨不得飛過去
「好,走慢點,小心傷口呀!」
他們快步來到看臺,觀看遊行的人群早已鳥獸散,眼前只見一片零亂,桌椅東倒西歪,在慌張逃竄中來不及帶走的物品散落一地...卻遍尋不著親人身影
「咦?你們在這裡啊!唉呀!小姐的手受傷了...」國家警察眼尖,馬上看到那隻纏滿紗布的手,其實從爆炸聲響起,火花四竄中,發現尤柳詩突然不見,就感覺情形詭異,即刻動員幾位當地警察幫忙找人
「是啊!被剛剛的煙火灼傷,才去診所包紮回來,瑪麗亞大概等不及,跑去找我們了...」塔維多客氣回答著,兩眼不忘四處張望
「我剛剛在這附近繞了兩三趟了,並沒看到瑪麗亞小姐啊!」
「沒有!怎麼會呢?」塔維多皺起眉頭
「沒看到瑪麗亞姐姐!那...以薩呢?你有看到他嗎?」尤柳詩內心滿是歉疚及著急
「等等!這不是...?」塔維多在翻倒的椅子下拿出一個隨身小包包
「啊!我認得,這是去年聖誕節我送給瑪麗亞姐姐的香水鑽小包,怎麼會掉了...」尤柳詩有股不安感
「會不會是受爆炸的驚嚇,忙著逃離現場而遺漏掉...」國家警察本著專業分析
「不!據我所知,瑪麗亞非常珍惜這個包包,不會輕易離身的,除非...」想到可能是...塔維多眉頭更加深鎖
「除非...?塔維多,你想到什麼了嗎?」尤柳詩急切的問
「對...不起!請問哪位是尤柳詩-艾倫史邁爾小姐?」一位羞澀的小男孩,怯怯地問
「啊…我就是尤柳詩-艾倫史邁爾,你找我?」其實尤柳詩在第一時間已認出這小男孩手上拿了她的外套,這原本是以薩拿著的
「嗯...有個人叫我把這外套交給妳,還有...這封信,他說妳看了就會明白」小男孩睜著天真的大眼說
「信?這...」尤柳詩心中起了不祥的預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唇將信件攤開
「嗄,怎麼會這樣呢!原來那幫人知道我們將會傾全力保護妳,所以趁機擄走瑪麗亞及以薩,再利用他們來逼妳就範,我實在太大意了,真是可惡!」塔維多抱拳憤憤然
「他們要求妳帶著帝國銀行金庫鑰匙,隻身前往這處所,啊!如果我沒記錯,這裡是**王朝時代,曾顯赫一時的貴族,爲躲避俾斯麥的迫害,而隱居在此,但終究躲不過歷史悲劇,這宅院就此荒廢,因地點非常隱密,人煙甚稀,若非幾年前接手一個重案,在幾度抽絲剝繭下,循線追查狡賊的藏匿地,我怎麼也想不到那僻巷深處,竟然別有洞天...」國家警察仔細回想著
「那麼,你是知道在哪裡了,請告訴我怎麼去...」尤柳詩心急如焚
「這樣吧!我畫張地圖,你們先前往,但切忌輕舉妄動,我回辦公室調派人手,並連絡相關單位協助,馬上過去會合」畢竟是辦過數案的國家警察,神情冷靜,稍作思考即下指揮令,絲毫不容辯駁,他就地畫了張草圖交給塔維多,就疾步離開
「尤柳詩妳的手...」塔維多看整隻裹著紗布的手,有些猶豫…
「我沒問題,現在就回去拿那把『金庫鑰匙』吧!」尤柳詩毫不遲疑的邁開大步,反正鑰匙早被掉包,就來個將計就計吧!兩人有默契地交換了一下眼色,心裡似有共同的盤算
「等等!先穿上外套吧!」塔維多小心爲她披上外套,詳細研究了一下地圖,才招了輛馬車回艾倫史邁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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